【深海】无名冢，二十二和永不会收到的玫瑰
一个关于摩斯电码的梗。题目很乱，内容更乱orz
对摩斯电码一窍不通，还是去百度的……发现有bug，小修一下orz
用不同手指代表长短音（依然是百度）有bug请指出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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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睁开眼。
你曾无数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醒来——
在某个午后或者是黄昏的某间阴冷潮湿的审讯室里。桌上的收音机里的女声咿咿呀呀地唱着歌，你觉得熟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是他常哼的曲调。
你对推门而入的男人提出疑问，他张扬地笑着，走到你面前点了根烟。他说，你的搭档已经被抓了，如果你想她活着就说实话。他的话真诚而具有说服力，你却不相信，因为你知道他会保护好她的，你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你只是笑，笑男人的愚蠢。男人也低着头笑，他的笑声由轻到重，再到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然后他抬起头不再笑了，他贴近你的脸，轻声说，笑吧，多笑笑，你很快就没有机会了。男人把燃了近半的烟头按在你的肩膀上，轻轻地拧了拧。
这还远远比不上这些日子里最难熬的，但也足够疼了。你闭着眼在脑海里寻找一些值得高兴的好事，咬着牙朝男人笑。
你想到了他。
2
你在最后一天见到了他。他穿着那件常穿的夹克，戴着墨镜远远地站在树下，不复往日的吊儿郎当，正襟危立的样子颇为滑稽，可是你笑不出来，没人会笑得出来。
他向你走来，你也走过去抱住他，在心里调笑他还是那么喜欢扮酷耍帅，当然不知道那对黑色镜片下微红的双眼。
你有很多话想说，那些话在脑海里反复练习了很多遍，可你只是说，替我照顾好她。
也照顾好自己。你默念。
你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因为即便你知道不说他也会的，他总是会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像部喜剧电影，即使里面充斥着黑色幽默。
3
你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向那个深坑，与他们背道而驰，走进死亡，走进他们活着的人的回忆里，永不再回来。可你好像不是走向黑暗与深渊而是一个美好光明的喜乐之地，那里没有战争与无辜人的鲜血，有的尽是美酒和鲜花这些好东西。
你无所畏惧，因为你知道这场仗很快就会打完的，胜利就在眼前，即便不是明天，即便你无法看到。他会替你看到，他们会替你看到。
也许你的模样会出现在某张泛黄的旧照片上，也许你的名字某天会被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提起。也许什么也不会有。
历史会记住你们，记住这场漫长的战役，但她记不住每个人的名字。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
你不再想这些过于久远的事，你觉得只要人这辈子没有遗憾就足够了。
其实你是有遗憾的。在你开始把更多的关注放在他身上起，在你意识到你可能是喜欢上那个人起。
你从来没有深究过那件事，因为爱情本来就是不靠谱又荒唐的东西。
那时候得你认为，有些话要么当面讲，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那就严严实实地放在肚子里，等到老了讲给自己的孙子听。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岁数。你更有可能死在敌人的子弹与刀刃下，埋葬在这片你拼了命守护的土地，这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
就像现在这样。
4
你唱，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你的左手两指在打着节拍，食指敲了十二下，中指也敲了十二下，朝他所在的方向笑了。
你从来都是木讷无趣的人，这是大概是你这辈子做过的为数不多的浪漫的事。你矛盾地希望他看到，又不希望他看到。可是都无所谓了，你只是想让自己少一些遗憾。
你在失去意识之前的几秒钟内想了很多人，很多事。你想到了徐碧城，想到了陶大春，想到了柳美娜，甚至想到了苏三省。
恍惚间，你看见徐碧城拄着脑袋腼腆地看着你切牛排，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你说好吃。
你看见陶大春把两提粽子放在茶馆的木桌上，越过桌子给你一个拥抱，重重地拍你的背。
看见柳美娜穿着漂亮的旗袍穿过冗杂的人群向你走来，朝你微笑。你们拥抱，深吻，她的脸红扑扑的，别扭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看见苏三省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对你说，唐先生，我对你仰慕已久。
最后，你看见他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画。他说，要不我给你画张像吧，不收钱。你说，改天吧。
你把最后的一秒留给了他。
你想，等战争结束了，他大概会和徐碧城结婚，有一对可爱的儿女。
他会……想起你吗？
来年春天他也许会在你的坟墓前献上一株玫瑰。
不，他不会给你送玫瑰，你也没有坟墓。
5
后来他回到行动处继续工作，和往常没什么两样。那天晚上他在你家门口站了很久，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锁上门。
对面的玻璃上倒映出他要哭不哭的脸，他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双脚像是在那块地下生了根，沉重地迈不开步子。
他倒了一杯你无意落在那里的酒，是你最爱喝的那种威士忌。他一边大口喝一边抱怨难喝，可他还是喝完了。
他呆坐在沙发上，左手的指甲在手心刻出一道道红印，静静地听着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了二十二下。
你才是狡猾的那个。他默念着，抬起手遮住眼睛。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