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小甜饼<3

-When you gotta go, you gotta go.

【深海/微酥糖】昨日已逝,明日新生

824号摸鱼研究所抽梗活动
第38组第4题『相爱相杀三十题 梦游症』

虽然这个梗是虐的但这篇是甜的(大概)

可能有bug,私设糖堆死里逃生失忆被路人收留,多年后遇见陈深,两人一起过日子。然后陈深发现糖堆的反常之处。

情话技能满点深x傻乎乎(不)失忆海,回忆有酥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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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唐山海搬进来的第二个月,两个月前,阔别多年的他们在一家咖啡馆重遇。陈深拿着菜单翻来覆去地看,然后听见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那种再平常不过的皮鞋触碰地面发出的声音。

“这位先生,店里没有空余座位了,不知可否与您同坐一桌?”

陈深晃了神,他几乎断定是自己听错了,直到他抬头看见那个人。他从未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他以为他的余生都只能在梦境或是回忆中缅怀这个人了。

熟悉的面孔,弯弯的眉眼,鼻尖上的一点小痣。他惊讶得忘了回话,傻愣愣地盯着那人看了许久,仿佛想要验证眼前的人会凭空消失一般。

唐山海没有消失,他就站在他面前笑,活生生的,无比真实的,没有血淋淋,没有缺胳膊少腿。

陈深猛地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腕,然后用两只手把他颠过来倒过去看。反复确认这是本人没错。

这不是在做梦。陈深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激动得快要战栗,完全忽略了唐山海的反常——他抗拒的举动以及不解得像是在看陌生人的目光。但那又如何,没有什么比他活着还要令人值得庆幸的事了。

后来他告诉唐山海很多事,拜见了唐山海的“家人”,再然后就顺理成章地住在了一起。

陈深如常在凌晨两点醒来,例行公事地打开隔壁房间的门,发现单人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一角——唐山海不在里面。

他有些反应过度,开始满房间找人,衣柜里,阳台上还有卫生间。他糊涂得甚至往狭小得挤不进人的床底下看了看。

在陈深拿起门口衣架上的大衣准备出门时他听见客厅的沙发上窸窸窣窣的响动。陈深悬在喉咙的心又落回肚子里,轻手轻脚地走近。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阳台上,上一次是在厨房里。陈深叹了口气,心想着下次要是走到大街上去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人。

唐山海做噩梦了,陈深就是知道。他弓着背,陷在沙发里瑟瑟发抖,像濒死的鹿一样从喉咙里发出费力的喘息。

他从来不告诉陈深这些,关于那些可怕的梦魇,关于他的梦游症,关于那段漫长又难捱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只说这些年的快活时光。

只要他不说那些,陈深就不会问,医生说这是为了唐山海好。可陈深觉得这更多是为了他自己好,他的病症或许比唐山海的严重得多。

他独自背负着遗憾与负罪感度过无数个无望的昼夜,在无数个凌晨两点钟辗转反侧,在无数个有着唐山海笑容的梦里惊醒,直到他们重逢一切才稍有好转。

这就像个不真实的美梦,有时候他会觉得一切不过是他因他太过思念唐山海而臆想出来的幻觉,再次睁开眼时他只是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愣。于是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确认。

唐山海醒了——在陈深的手触碰到他柔软的腰肢的一瞬间。他的眼睑在微颤,有如玻璃珠般无机质的黑色眼睛里映着陈深苦笑的脸,像个无助绝望的溺水之人一样死死地拽着陈深后背的衬衫布料,像是要把对方的衣服扯出两个洞。

陈深的新衬衫被抓得褶皱,事实上他的背也有些疼。

唐山海愧疚地皱着眉,良久才沙哑地挤出一句“对不起”。他想让陈深好受一些,至少不要用这种要哭不哭地眼神望着他。唐山海不知道为什么陈深总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想了半天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情况并无好转,陈深没有慷慨地说“没关系”或者调侃“这可是新衬衫”,他的眼睛更加湿润了。唐山海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刑讯室里凝视着平静的水池里倒映出他的轮廓,凝视着倒影里那个形容枯槁,满脸伤痕的男人。有水滴不知从哪个角落掉下来,掉进水池里,他的面容也跟着模糊起来。

他的脑袋因一连几天的折磨而昏沉,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开始回忆一些好的事情。

起初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个穿着漂亮的白裙子在行动处的走廊里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后来又想起她刻意的疏离。她会为自己哪怕掉一滴眼泪吗?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心中酸涩,觉得更难受了。于是他开始想陈深,陈深说不完的俏皮话,陈深的一套套歪道理,陈深那些恰当的或是不合时宜的小聪明。

奇怪的是他居然觉得好笑,还笑出了声。继而他被铺天盖地倒下来的水呛得连连咳嗽,咳得红了眼睛。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声音温柔得就像一位父亲安慰自己被噩梦惊醒的孩子,耐心平和,循循善诱。

“只要你说了,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我会放了你。”

他不记得自己回了些什么或是有什么反应,只记得男人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走出去,另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走进他的视线。他的腰间别着枪,皮鞋在地板上踢踢踏踏地响,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男人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了些话,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

也许他之后的反应让男人不满意,对方重重地在他的左脸上揍了一拳,这使他的脸颊迅速发烫肿胀起来。男人的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肮脏话。他从男人瞪大的眼睛里看见了兴奋与狂热。

“站起来啊,这就撑不住了?唐队长别让我失望啊。”

他的反应比以往慢太多了,仅仅抬头的动作花费很长时间,像生锈的坏机器一样停停顿顿。他没有反抗,像一只迷路的小狗一样丢了魂似的睁着眼睛,迷茫又可怜。

男人严峻的表情一下子破碎了,屈身扣住他的下颚,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的脸上找到些什么。男人把他的头揽进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

他对男人的行为显示出困惑,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在乎这些。他出神地望着铁栅栏后的那个人,那双湿漉漉的好像马上就要流出眼泪的眼睛。他用自己结痂的唇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用唇语无声地说——

说了什么呢?他到底和那个人说了什么呢?他笃定那很重要。

就像翻开的故事书看到最后发现结局是空白的一样令人心痒难抓,他突然很想知道那句话。

※※※※

唐山海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想起了这些事,那有多久了?也许三年前也许五年前,他不清楚,也不想多做回忆,那会让他头疼,他一头疼陈深就会难过,他不想让陈深难过。

陈深现在已经够难过的了,他不能把事情变得更糟糕。

唐山海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可他不擅长与人沟通,他什么也不擅长。如果是以前的唐山海,以前的他,一定能想出绝妙的台词和陈深插科打诨——也许不会,毕竟陈深说他以前就是个老派古板的人——那他也一定不会一言不发地放任情况愈渐尴尬。

唐山海试着在脑海里寻找一些关键词,但陈深还是先他一步开口。

“这应该是我要说的。”陈深的声音听起来悲伤极了,唐山海想要安慰他的,可是他只能吐出匮乏的一句“我没事”,而这显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陈深就像个受了欺负试图寻求温暖的小孩子一样把头埋在唐山海的肩膀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仿佛说上一千遍也不够。远远不够,他觉得自己亏欠这个人太多,多到再多的“对不起”都不能弥补。

他的声音渐渐转弱,带着些似有若无的哽咽。唐山海不确定陈深是不是在哭,他们重逢后的两个月里他从没哭过——也许他只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眼泪。他一直都那么温柔体贴,温暖得像冬日里的暖炉,你只要靠近一点整个人就会暖烘烘的。

唐山海以为像陈深这样的人怎么也不能与眼泪和悲观这样的词汇挂钩。直到他感受到肩膀上的潮湿,他终于可以肯定了,这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男人原来真的会哭。

他觉得若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说“陈深,我的衬衫可是很贵的。”他尝试了很久也没法说出这样的话,他找不到适当的语气和表情,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做。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无比生硬地伸出双手抚摸着陈深的背,然后笨拙地安抚道:“没关系,真的,都过去了。”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他至少尽力了。

“不,那过不去。”陈深继续像小孩耍赖似的执拗地反驳。

当陈深抬起头看着唐山海的时候,对方正很努力地模仿着以前的样子咧开嘴角。他看起来相当紧张,唯恐自己的笑容与当初相差甚远。以至于他的这个笑有些滑稽。

只有陈深知道他不需要这么做,他就是唐山海,根本没必要去模仿自己。尽管他没有过往几十年的记忆,他的一切也本能地带着从前的影子,即便他对此一无所知。

陈深说不清此刻的心情,他的胸口一阵阵地发疼,喉咙里像哽着什么东西似的透不过气,可是心里又柔软得像是一团棉花。他不由分说地背起唐山海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这比他想象的要轻松一点。

“我不是睡在这里的,这是你的房间。”唐山海的话有些扫兴。他永远这么不解风情,无论是以前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

“也是你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陈深把唐山海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他们鼻子抵着鼻子,额头抵着额头。陈深轻声细语地说着,像是在唱一首摇篮曲,“牛奶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喝都可以。书房的书是你的,你躺着或者坐在沙发上看都可以,随你喜欢。你喜欢吃牛排我可以做给你吃,虽然以前都是你做,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学。你可以裹着毛毯坐在窗台前晒太阳,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如果没有,你可以给我打一通电话,我保证我会在十分钟内出现。”陈深举着右手,郑重地像是在许诺什么神圣的誓言。

“你是在表白吗?”唐山海挑着眉说。现在轮到陈深发愣了,他在前者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几分俏皮来,后知后觉地笑了,反复点头。

“是,是。我想我们能睡在一起,这样我就能在你做噩梦的时候抱着你。我想在所有人面前亲吻你。我想搂着你晒太阳,听你给我念《呼啸山庄》,念一遍中文再念一遍英文。我想我们可以一起买菜,做饭。我想你的眼睛看着我,只看着我。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当我们还在76号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晚安,陈深。”这是唐山海在三个月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然后他的手环绕着陈深的脖颈——他吻了他。

陈深太容易满足了,他几乎被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搞得晕头转向,面红耳赤。他以前和很多姑娘跳舞,拥抱,接吻,多到他都记不清每个人的名字,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晚安,山海。”

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刻了。陈深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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